第七期:我在四川很安逸|陈永强:从无路到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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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 12 / 18
今生篇 下
1986年是意大利葡萄酒历史上惨痛的一年,那年有二十多人因为饮用了甲醇勾兑的葡萄酒而中毒身亡,更多人因此失明。葡萄酒出口量较前一年下降了37%,最大客户德国将所有来自意大利的葡萄酒扣押在海关,没经过检查不得进入市场。
很多人都认为意大利葡萄酒会一蹶不振,但Langhe的这帮年轻人却将此看作一次机遇,因为消费者从来没有对葡萄酒的品质如此关注过,而品质正是他们的优势。
他们组织了一个小团队,每周聚会分享各自的经验,相互切磋。有人这样说:如果我的一生里能够经历50次葡萄丰收,那么我们10个人就是500次。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能酿出世界上最美味的葡萄酒!
果真,他们酿造的“新版Barolo”遇见了伯乐,一个叫Marc De Grazia的美籍意大利小伙子。也许是年纪相仿,Marc很快与这帮年轻人找到了默契。
初生牛犊不怕虎,Marc在美国为Barolo开辟了一番天地。学古典文学出身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成就一群人,甚至改写意大利葡萄酒的历史。
从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意大利有过两次大移民,超过500万意大利人背井离乡来到了美国。所以只要说到Mafia,根本不需要解释含义;在这里,每个大城市里都有一片被称为“Little Italy“的地方,意大利文化也在美国根深蒂固。
但如同外国人每次去唐人街的中餐馆都会要春卷、木须肉和酸辣汤一样,上世纪的意大利餐在美国人眼里就是Pizza、Spaghetti、肉丸子和Chianti,吃多了便失去新意。Barolo的出现犹如一股春风,它不仅是一款可以与法国酒媲美的醇酿,更因此带动了整个意大利菜系品质的提升。主流媒体争相报道,一时之间,政客名流纷纷涌入意大利餐厅,能品尝到Barolo是当时吹牛最好的素材。这番狂热延绵不息,从美国到亚洲,到现在北京都还有一家以Barolo命名的意大利餐厅。 Barolo成了继Spaghetti之后,意大利生活方式的另一个象征。
造成这番狂热的主角们当然也被邀请到美国,也许当时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引起的轰动。这帮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年轻人整理行装,飞过大西洋,加在一起也说不出50个英文单词。但他们所到之处的鲜花和拥抱,是成功最好的证明。
从此他们得到了一个名字—— Barolo Boys。
也许你认为Barolo的故事就这样圆满地结束了,但事与愿违。关葡萄要继续往下讲。
“在这十几年间,Langhe人民看到前一个世纪都没有见过钱财!” Langhe的一位老先生这样说。
另一位说:“这些人酿出的Barolo亵渎了Langhe世世代代的传统,根本不配被叫做Barolo”。
( 保守派与激进派辩论的海报)
Langhe各个酒庄的战争由此掀起,保守派酒庄坚持秉承传统,继续用古法酿造。激进派的年轻人一边与保守派对峙,一边又内部相争:谁都想当第一,谁都想成为那位最出名的人。
(反抗法国橡木桶,反抗贝卢斯科尼政府)
酒还是继续酿,但Barolo Boys的聚会不再,在危机中团结抗争的精神不再。就在这时,人们也发现,Barolo的橡木桶味道渐渐盖过了Nebbio葡萄应该有的味道…
他们错了吗?没有!要不是他们,Barolo不会有今天的光辉。
他们对了吗?也没有!因为每件事情都有它应有的“度”。
有时候我不禁会问:什么是创新?什么是传统?是否创新成功了就会变成传统?曾经创新的人,是否会变成下一批创新人的阻碍?
当年的这帮年轻人,现在大多已知天命,经历过跌宕起伏,也渐渐平静下来。
( Barolo Boys冠名足球队)
今天我们喝到的Barolo,既继承了传统,也包含了很多创新。只是没有人再走极端,希望也不会再有人被剥夺继承权。
我想,如果美丽的Barolo女侯爵看到她的酒出现在世界各地的餐桌上,伴随着烛光的温暖和菜肴的香气,应该无比欣慰吧。
想知道更多关于葡萄酒的故事,请关注kwinesays【关葡萄说】。
关葡萄 Kwine
I never refuse a drink after d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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