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富豪布莱恩的“换血”与老鼠试验中采用的异种共生技术并不一样。虽然老鼠换血的试验成功了，但是人类通过换血而延年益寿还不是现实。“共生换血”的操作还存在风险，不应盲目地“吃螃蟹”。 《自然·衰老》重磅研究：老鼠换了童子血，延年益寿大获成功但仅三周后，7月27日，《自然·衰老》杂志发表了一份令人震惊的研究结果：杜克大学医学院James P. White和哈佛医学院Vadim N. Gladyshev的研究团队宣布：给老年鼠换了幼年鼠的血液之后，老年鼠的寿命真的延长了[1]。具体的数据是：与不换血的老鼠相比，换过血的老年鼠寿命中位数延长了6周。 换血的操作，是所谓的异种共生（HPB）技术，也就是将老年鼠和幼年鼠的血液循环系统连接在一起。之前的试验，是连续换血5周[2]，而在《自然·衰老》这份最新的研究中，是3个月。 ▎异种共生换血试验。3个月的换血，不但把老鼠的寿命延长了，很多生理指标都改善了，比如血液和肝脏的表观遗传学年龄大幅降低，全身基因转录组和表观基因组图谱也偏向了年轻化。 ▎换血3个月，老鼠寿命延长6周。据了解，这是科学家首次证实，将年老小鼠血液循环接入年轻小鼠的血液循环，可以延长寿命！这应该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尤其对于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的世界。 美国科技富豪布莱恩·约翰逊：“换血”为何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老鼠的试验成功了，人体试验的成功还有多远呢？《自然·衰老》上所报道的老鼠换血试验，并不是历史上首次；因为之前也报道过换血5周的老鼠试验，而且从某些生理指标上看，老鼠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因此就有勇敢的人开始尝试“吃螃蟹”。美国科技富豪布莱恩·约翰逊就是一个吃螃蟹的人。 30岁的时候，布莱恩·约翰逊创办了线上支付平台Braintree; 35岁的时候，布莱恩·约翰逊的公司以2620万美元收购了美国人常用的线上支付平台Venmo；36岁的时候，布莱恩·约翰逊的公司被PayPal以8亿美元收购。 年轻时，用生命挣钱；有钱了，用钱换生命。布莱恩·约翰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作为“修仙达人”，布莱恩·约翰逊每年要花至少200万美元，拥有一个由30多位医生组成的健康管理团队，尝试各种最先进的抗衰老方法，遵循严格的饮食、睡眠和锻炼指导，日夜监测身体的机能和老化程度。布莱恩·约翰逊的目标：让身体的器官回到18岁！布莱恩·约翰逊自然不会放过换血。实际上，布莱恩·约翰逊的一家都不会放过换血！根据报道，布莱恩·约翰逊与17岁的儿子塔尔马奇、70岁的父亲理查德一同到了美国得克萨斯州达拉斯的一家叫做Resurgenc Wellness的诊所参与“换血”。当然，布莱恩·约翰逊的“换血”与老鼠试验中采用的异种共生技术还是不太一样。布莱恩·约翰逊的“换血”，是将年轻者的血浆注射到年纪大的人体内，其实只是“输血”，并没有像异种共生技术那样将两者的血循环系统直接相接。结果呢？7月5日，布莱恩·约翰逊在社交媒体上宣布：放弃换血！因为没有看到这个极端的方式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在放弃之前，布莱恩·约翰逊已经进行了6次“换血”，每次换1升血浆，每个月进行1次，其中1次的血浆来自自己的儿子。▎根据布莱恩披露消息，他们进行换血过程并非从一个人体内抽出血后，立即注射到另一人的体内。而是首先要把抽出的血液通过机器分离成血浆、红血球、白血球以及血小板。▎在传统医学中，血浆输注用于治疗多种疾病，包括肝病、烧伤和血液疾病。在 Covid-19大流行期间，血浆交换进入主流话题。尽管世界卫生组织在2021年建议不要这样做，但一些新冠肺炎患者被注射了从疾病中恢复并在系统中显示出抗体的人的血浆。老鼠换血“返老还童”的试验到底有何意义？我们能找到真正的年轻因子吗？ 布莱恩·约翰逊的“换血”虽然失败了，但是如今根据《自然·衰老》杂志的报道，老鼠换血的试验成功了，是不是说，布莱恩·约翰逊的“换血”搞错了方式，如果按照真正的共生技术的换血方式，也会获得成功呢？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有钱就可以任性，就可以打开格局。不能排除有其他富豪想尝试“共生”换血的可能性。但是，在盲目“吃螃蟹”之前，我们应该再来仔细分析一下老鼠试验的效果。在这个试验中，年老鼠和年轻鼠血管相连“共生”了3个月，然后寿命平均提高了6周（或者说一个半月）。请注意，这是平均数，如果比较最长的寿命，换血只提高了两周。也就是说，对于一个本来寿命可以比较长的老鼠，“换血”的获益可能更为有限，但同时“换血”这种操作带来的风险并不会减少。老鼠的1周，可以简单地折算成人的1年。如果老鼠的结果可以平行推论到人类，那么要获得6年寿命的延长，需要进行12年的换血共生技术。在这12年的时间里，年老的富豪需要每时每刻都跟一个年轻的人血管相连。▎长期的抗衰老试验，让布莱恩·约翰逊的新陈代谢迟钝，肠道蠕动被抑制，或者说失去了“排便”的能力。这张公开的图片，表明他就是这样排便的。看到他身下的那根管子了吗？要靠纯粹的吸力来帮助排便。有钱人可以买年轻人12年的时间，但是有钱人愿意牺牲12年的隐私，跟一个年轻人捆绑在一起吗？哪怕是有先进的换血技术，让共生不影响其他的生活？关键是，这12年的牺牲，也并不是让身体的器官回到18岁，只是获得6年的延长！所以，即便有钱人在12年后重新换一个年轻人，但是终究很快会达到“钱还有，人没了”的结果。所以，“共生”换血，并不是一个对人类有实际意义的方式。那么，这个老鼠共生试验的意义和启示到底是什么呢？第一，试验告诉我们，血液中确实有一些“年轻因子”，在不断刺激人体细胞之后，可以缓解衰老过程。这里的关键，是要长久、不间断地刺激。第二，并不见得需要年轻者的所有血液成分来抗衰老。如果未来我们能找到血液中的关键“年轻因子”，不管是一个还是多个，只要我们可以把这些“年轻因子”分离出来，或者说通过人工制造获得，那么老年人就不需要寄生在年轻人身体上“吸血”，可以通过定时注射补充“年轻因子”，达到延寿的目的。所以，虽然老鼠换血的试验成功了，但是人类通过换血而延年益寿还远远不是现实。如果有钱，应该用正确的方式，支持抗衰老的研究，让“延年益寿”早一天到来，而不是盲目地“吃螃蟹”。
[1] Zhang, B., et al., Multi-omic rejuvenation and life span extension on exposure to youthful circulation. Nature Aging, 2023.
[2] Vi, L., et al., Macrophage cells secrete factors including LRP1 that orchestrate the rejuvenation of bone repair in mice. Nat Commun, 2018. 9(1): p. 5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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